睡意昏沉

正直且甜

私の彼はパイロット

私の彼はパイロット

*Macorss F设定 delta无关
*为防止困惑 建议先看底部小注

收到了一通简讯。
发件人,志田爱佳。
括号,世界首cool,括号。
不暇思索地点开小信封,方块状的影像旋即投影在半空之中。
大海般蔚蓝的底色交织着少女温软的声线,短短几秒的宣传影像,看起来总有些意犹未尽。
最后弹出了这样的一行字
“你愿意和我一起say Ao↓ko吗?”

偶像组合成员的首次solo演唱会,最应该紧张的那个人看起来却最是平静。
应邀前来的队友们齐刷刷涌进后台,眼看着化妆镜前的女孩回头朝她们安然一笑,而后便抬手示意化妆师继续未完的工作。
相识最久的守屋难免有些伤感。
明明几年前还需故作老成地对紧张到咬破嘴唇的最年长嘱咐,“要快点成长起来呀。”
可真的成长了之后呢,旁观者的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。
毕竟,目睹了她为成长所付出的艰难代价。
随手拿过旁边的手册,目光落在安可部分的第一曲上。
随即诞生了一连串的惊呼。
闭着眼睛的主人公报以疑问的鼻音,却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唯独小林抚摸着缺了一粒纽扣的衣袖,若有所思。
谁也没有看到,即将登台之人藏在宽大裙摆之下的,那无声攥紧的双手。

刚刚入队没几个月的斋藤冬优花在演唱会坐席中与两位同僚汇合时,那副狂热偶像宅打扮配上来不及脱掉的军装制服的模样,立刻引得志田爆发出一阵大笑。
“想不到fu酱你这么喜欢那位渡辺。”
“喂,不要投来奇怪的眼神啊,因为是第一次见到憧憬的偶像,才会这样!”
“那真是可惜,你要是早两年来我们K46,还有机会和你的偶像亲密接触哟。”
“诶?真的么?”
斋藤瞪大了眼睛,并成功地再次逗笑了志田,她笑得喘不上气,只好一边拍打身边的好友,一边挤出几个字回应:“不信…你…你问理佐…”
眼看挂着“一生应援贝梨加”毛巾的人转向自己,渡邉理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半晌,才缓慢点了点头。
“那次是她们组合来「platina」巡演,附近航域不安稳,就雇佣了我们小队当出行护卫。”志田缓过劲来,认真回忆道,“她们成员个人活动的时候,还要分派我们做贴身的保镖,这可比握手会上的距离近得多了。”
斋藤满脸残念,来「platina」巡演,仔细回忆下,应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,那时她刚到统合军中服役,还因此错失了见到偶像的机会,很是懊恼了一阵。
“当年是队里的谁这么好运啊,羡慕。”她虚弱地叹气。
“是我……就好了,”志田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经历,脸色一苦,“其实是理佐啦。”
说完之后,眨巴眨巴眼睛,倏然色变地捂住自己的嘴。
眼前将短发半别在耳后,看不透心绪的友人,正仰首默默注视着场馆上空高悬的电子横幅,不难发现,落点在蓝色蜡笔手绘的微笑鲸鲨上。
志田望着这一幕,这被斜阳染上暖色的侧影,后悔不已。
她怎么忘了,三年前那些煞有其事的流言。
对气氛毫无察觉的斋藤还在翻看现场分发的小册子,留意到安可部分第一曲,她半兴奋半惊讶地叫喊起来。
“私の彼はパイロット,pe酱居然要唱这首歌。”
两名听众的视线迅速循来,含义却各自不同。
志田只是觉得这歌名隐约有些熟悉:“怎么了,很奇怪吗?”
“这不是pe酱的歌,是林明美桑当年的名曲,被誉为超时空灰姑娘的Ranka酱也有唱过。”提起偶像,斋藤滔滔不绝,“不过,关于这首歌有个不太好的说法,据说,唱了这首歌的话……”
“就会失去当下喜欢的那个人。”
冷静的声音,随渐起的晚风而至。
志田和斋藤齐齐回望突然插话的一人。
而那说话的人脸上,除却唇角若隐若现的苦笑,再找不出任何反常的痕迹。

场外的安可声震耳欲聋。
原本准备的衣装因彩排时有所毁坏,不得不换成备用。因备用裙子偏向可爱,化妆师便想把披散的鬈发束成马尾,不想却被素来好说话的偶像坚决拒绝,说是无论如何,也要保持原先的样子。
最终候场时,她侧身站在幕布后,右侧耳际闪烁着微弱的金光。这原是她私下里常用的旧发卡,为了衬合备用裙子上的星星花纹,不得不拿到重要的安可舞台上使用。
有相熟的工作人员站在附近,忍不住打趣道:“好久没看pe酱梳露出半边耳朵的发型了呢,怎么说,有种惊人的成熟之美。”
好脾气的女孩子侧首,笑容温然:“谢谢。”
这一回眸真是很美,少了几许稚嫩的清纯,多了几分宁静的温柔。
现在的梨加比起三年前,明明风格未变,给人的感觉却似乎完全不同了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?工作人员愣怔地想道。
前奏却已经奏响,舞台此刻的主人跃然入场,以扬起的话筒为信号,数百个手掌大小的梨加投影乘坐着璀璨星子,飞向四面八方。

“yui pon觉得怎么样?”坐在不太起眼的前排位置里的,正是梨加的几位队友,看着“拇指梨加”摇摇摆摆的可爱模样,参与了众多演唱会环节设计的守屋笑容满面,顺口问向身边的人。
“很有趣。”小林静静地说,“Akanen在这方面,真是很有天赋。”
上次小林solo演唱会上的“江户降临”设定,也是守屋的功劳,气势磅礴到连霸了好几家娱乐报纸的头条。
被夸赞的守屋很是满足,刚想说些什么,就听见后排传来个模糊不清的声音:“那个什么江户降临,我在报纸上看到了,不知道是谁设计的,比起少女偶像演唱会,完全更像是家暴现场嘛。”
……
尽量克制着内心张牙舞爪的冲动,守屋怀着微妙的熟悉感扭头看去,瞬间僵在原地。
小林不解了几秒钟,才反应过来,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去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主动打招呼的那人,比起上次见面时,似乎圆润了些,头发也剪短到下巴的长度,把标志性的大耳朵包得严严实实。
另一位老相识,虽也是一脸错愕,却只是抱着胳膊沉默不语。
“真是好久不见,”小林笑了笑,“志田桑,渡邉桑。”
生疏的称呼,恰如同三年间飞逝的时光。
守屋则难得地露出慌乱神色,点点头,重新面向舞台坐正,眼中五光十色,不知是舞台效果太好,还是别的什么缘故。
而原本停在前面一排的“拇指梨加”在守屋的动作间得以轻轻滑向后排,甩出个漂亮的弧线,直落到了理佐面前。
被规划好动作的虚拟投影神采飞扬,停在与眼睛齐平的位置,做了个相当标准的revolution。
“在你的心中。”
这一秒,她仿佛被卷进了记忆的漩涡,仿佛又一次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,因憋笑而微微颤抖,抛去了一贯的软糯和温柔,只留有欢快。
是,让人听了,便会不自觉地跟着一起微笑的声音呐。

「大きなハートが 重ねて二つ」 
「青い大空 ラブサイン」
「I love you, you love me?」
唱到这一句时,梨加刚好走上主舞台和分舞台之间,被包装做云朵的细长走道。
她大概知道自己的队友们坐在哪个位置,不着痕迹地向那附近瞟去,却意外地被一条挥舞得几乎生风的应援毛巾吸引了注意力,灯光照射下,她不是很能看清对方的容貌,只看得见对方穿着件红白相间的皮夹克。
和记忆中的那件十分相像。
下一句唱词,立时变得应景又苦涩。
「だけど彼ったら わたしより」
「自分の飞行机にお热なの 」
K46的御用飞行员。
看到这篇报道还是新年的第一天,坐在训练室镜子前,手指停留在距离封面照片一厘米左右的位置,无法再靠近分毫。
事实上,她和她之间,远不止一厘米的距离。
她所在的「platina」移民船和梨加自己常年居住的「Tale」,相隔不知多少光年,要借助数次颠簸的defold才能抵达。
再加上那份特殊的关系。
分道扬镳的情侣,爱意不再的恋人。
一场几乎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秘密恋爱,到来得出人意料,离开得悄无声息。
她不知道这段插曲究竟带走或留下了什么,只知道,再也不想涉足「platina」也好,把人生初次solo的安可曲定为私の彼はパイロット也好,都是行动快于意识的决定。
这也许等同于念念不忘,可不忘的原因是出于爱还是怨恨,谁也不能解答。
不过现在看来,答案早就不重要了,不是吗?
「キューンキューン キューンキューン」
「私の彼はパイロット」
一曲终了,承接着前任演唱者们的命运,她总算走过那条望不到尽头的云桥。

“我们pe酱,真是软软的又可爱的女孩子。”斋藤热泪盈眶地目送偶像挥手告别,虽然今天的梨加整个气质都有些不同寻常,但还是戳中了死忠饭的心。
听见这句话,久久不曾有过动作的理佐微微一怔。
软软的…吗?
不是这样子的。
明明是个,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坚韧的女孩子。
是被死亡扼住咽喉,也不会轻易屈服的人。
尽管常常被叫做好运偶像,但理佐在短暂的相处中所认识到的梨加,从来都是命运的抗争者。
不擅长的事情,都可以渐渐熟练。
她不爱说话,更不爱服输,即便是恋情走向破灭的前夕,也还是执着地不愿意放手。
她含着眼泪,在战火纷飞中唱响的那首私の彼はパイロット,是三年来梦中不断的回响。
“我不相信。就算唱了这首歌,我也不会失去你。”
仔细算起,这是她在被命运的洪流卷走之前,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理佐,理佐。”胳膊被摇晃得生疼,她才从回忆的樊篱里挣脱,“咪酱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吃夜宵,说是这附近有一家很棒的酒吧。”
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,就被一道冷冷的吐槽打断:“咪酱?志田桑还真是自来熟。”
“没关系哟,我喜欢咪酱这个称呼。”小池笑着隔开一秒黑脸的志田和持续嘲讽脸的守屋,“那家店位子很难等的,我们还是快点走吧。”
从来冷冰冰的小林闻言点头,居然主动拉起理佐和斋藤,行动之果决,令理佐还未反应过来,就被扯进了特别通道。
“那pe酱也来吗?”斋藤傻笑着发问。
小林默默看了理佐一眼,想了想,说道:“她晚上要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庆功。”
这样啊。
斋藤一脸失望,理佐则镇定下来。
据某人情报所言,小林由依是从不屑于说谎的人,看来这次真的不会见面了。
眉间的褶皱平复下来,心尖却正好相反。

小林由依确实不会说谎。
但是,这不代表她不会诈人。
理佐在心里沉痛问候了宇宙遥远另一头的织田奈那十余秒后,终于敢放下手上的玻璃杯,抬头。
被大批工作人员簇拥的,是换下演出服的渡辺梨加。
并且也正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。
“咦?”坐在理佐旁边的斋藤左看看右看看,发现了不对,“pe酱的发卡和理佐的,居然是一样的么。”
交错为十字的细金色发卡,左耳和右耳。
“理佐……”喃喃自语一声,已经偶像出道多年的人率先回神,“原来真的是你。”
脑袋里闪过“抓包”二字,理佐的声音慌张上扬:“嗯,那个,好、好久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她也说。
工作团队的几人只当是遇见了普通的朋友,也不在意,直到大家都入座了,才出言招呼起站定不动的梨加:“快来这边坐吧。”
最后看了那人一眼,梨加转身,迈出一步,又停下,脊背微不可见地颤抖着。
硬是挤出了个平静的笑。
“抱歉,遇到了很久不见的朋友,想要和她们聊一聊。”
转瞬间,本已走远的人又回到了那个转角。
她看也不看渡邉理佐,只是微笑着对已经张大了嘴巴的斋藤提出请求:“可不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呢?”
“当、当然。”狂饭斋藤女士不暇思索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。
理佐很想要扯住斋藤离去的脚步,但出于种种原因,慢了一步,便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昔日恋人款款落座在身旁最近的位置。
以至于忘记了咀嚼这回事,把刚刚含到嘴里的花生直接咽了下去。
咳嗽不止的理佐在泪眼朦胧间扫过对面一排人的神情,诸如志田式叹气,守屋式不屑,小林式冷漠,斋藤式花痴,等等。
收回目光时,手边已经摆上了一杯温水。
她甚至不需要去感受,就知道这一定是一杯温水,并且是渡辺梨加准备的温水。
毕竟数年以前,她曾经短暂享受过这样温柔的照拂,次数多到数也数不清。
与其说是端起水杯,理佐事实上已经把头埋进了水杯。
她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,因为她既害怕看到熟悉的笑容,又害怕看到久违的冷漠。
恰巧这时酒吧里奏响了一支舞曲,轻快而闲适,灯光也十分配合地转换作温暖的橙色,许多人迈步加入进舞池的行列,欢腾的裙摆飞扬,吸引了众多食客的目光,她也乘机望向那人声鼎沸的所在,假装专心,假装惬意。
“我们也去跳舞怎么样?”小池笑眯眯地提议。
志田像是就等着谁说这句话,立马站到了小池身旁,十分绅士地摆出邀请的手势。
紧跟着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哼,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。
斋藤虽然不想离开偶像,但架不住志田的瞪眼威胁,想想自己只是个实习队员,还得仰仗前辈给个好评,她只能含着热泪,一步三回头地往舞池走去。
至于小林,她虽然不喜欢跳舞,但更不喜欢做任何意义上的电灯泡。
一张长桌,转瞬间就只剩下两人。
“恭喜。”从口袋里取出框架眼镜,梨加有点懒洋洋地捧起酒杯,主动打破尴尬的沉默,“我看到报纸了,王牌飞行员。”
“谢谢。”理佐迟缓地举起酒杯,清脆的碰撞声,让她想起她们初见的那天,也是这样的干杯,心境却迥然不同。那时梨加的杯中还是甜腻的奶茶,自己也还未达到能够饮酒的年纪,就连所用的白瓷杯子也是摔缺了口子的,需要在黑暗狭小的船舱内仔细地摸索一番杯沿,才敢安心地喝上一口。
她看到坐在自己身旁,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二字的梨加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。
是了,这已经不是那个会因为害怕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了,她现在是跨越银河的偶像,是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演员,是一道离开三年后已经变得稍显陌生的剪影。
“最近过得还好吗?”她听见自己有点沙哑的嗓音。
这句前任相见后必须要提及的台词,终于还是被自己说出来了。
愕然地盯着她几秒,梨加的表情似乎有些释然:“嗯…还不错。”
“演唱会很棒,以后再来platina的话,相信哪怕是在可容纳二十万人的海湾公园,也会座无虚席的。”她诚挚地说道。
“platina上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口吧。”梨加扑哧一笑,目光沉静,“而且,我也应该快要到偶像退役的年纪了,很难再有机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。”
理佐呆了几秒,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咽喉,过了好一会儿,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:“那岂不是……不会再见面了?”
惊讶于这一刻的直白,梨加险些没有抓稳酒杯,她下意识地别过头,勉强笑道:“你也可以来tale啊,如果想见面的话,怎么样都……”
戛然而止。
她忽然意识到,这句话的似曾相识。
这是她在三年前离开platina时说的倒数第二句话。
如果想见面的话,怎么样都可以见面吧。
紧跟着的最后一句则是。
我们分开吧。

酒吧灯光忽然暗了下来,从明亮温暖的色调,一下子进入幽暗静谧的蓝。
配合着这样的颜色,是一支新换上的老爵士乐曲,带着点莫名感伤的靡靡之音。
舞池里原本狂欢的人群大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,只剩少数年轻不再的情侣,随着乐声相拥,亲昵而舒缓地摇摆。
理佐看了看手机的备忘录,距离凌晨时分的集合也没有多久了,现在离开的话,还可以回寝室仔细检查一下行装。
她的小动作完全没有避过身边人的眼睛。“要走了吗?”那人轻声问道,听不清个中情绪。
理佐嗯了一声,模糊答道:“快了。”
在她的角度,可以看到为演唱会别起半边头发的梨加白皙而又朦胧的侧脸,看到她托着下巴的细长手指,和微微抿紧的唇。
拿起放在桌沿边上的帽子,她想要招呼还在吧台那边闲聊的队友,却被猛地打断。
“陪我跳一支舞再走,”那人抬眼望向她,满满的复杂感情,好似即将要从那眉眼之间溢出来了似的,“可以吗?”

理佐其实不会跳舞。
唯一会一点的,就是正在跳着的这段双人舞。
在某个片场的后台,男主角迟迟未到,贴着保镖标签的理佐便被临时拉来当做试镜头的模特,和当时还是个小龙套的渡辺梨加在四周无比的嘈杂里,跳了人生最初的一支双人舞。
当初是因为男步比较简单,所以只教了她男子的步法。
现在面对着已经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理佐,梨加觉得,那个决定也许可以算作是先见之明。
“没什么进步呢。”她低语。
“因为很久没有跳过了。”理佐笑笑,对现役的职业飞行员来说,这种娱乐的机会并不太多。
“很辛苦吧,”梨加想起报纸上为她罗列的一系列功勋,“训练,还有,战斗……”
“不会,因为这是我的梦想嘛。”面前之人露出了骄傲的笑意,一如还穿着高中生制服时的那样,浑身散发着意气的光芒。
她该想到的,耀眼的理佐只会越来越耀眼,那种对飞行的热爱,哪怕过去十年二十年,也绝不会消退的。
你这个傻瓜,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莫须有的东西。她苦笑着在心里讥讽自己。
对渡邉理佐来说,人生的前三位,是飞行、飞行和飞行。
三年前是这样,三年后,当然更是如此。
她从不怀疑理佐对于自己的感情,是真诚的喜欢,可两个各自拥有梦想和热爱的年轻人,注定无法共度接下来漫长的一生。
从前的她还会因此而崩溃,试图改变命运的轨迹,现在,虽然还是心存遗憾,但大概也可以在遗憾之后继续笑对人生了吧。
站在自己对面的人,一定也是一样。
“pe,”这个阔别良久的昵称被唤起的那一刻,两个人的舞步不约而同地停滞了半拍,“我马上就要回伊甸了,在那里有一支属于新统合军的联合队伍,我收到了他们的招募,可能会在那里担任常驻的军官。”
她平静地述说着这些话,其中隐藏的信息,对于频繁奔走在各星区间的职业偶像来说,并不难以挖掘,于是肩头处的衣料渐渐褶皱起来,相握的手掌也变得潮湿不已。
“你要,在那里服役多久?”颤抖的发问,很好地表明了她的心绪。
“应该很久。”理佐说,“你知道,这几年驻扎伊甸的人员,几乎是寸步不离的,所以……”她无法再说下去了。
“所以?”可有个人却还固执地等待着结局。
“所以,我们是真的不会再见面了。”
说出这句话,她以为自己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,但相反,心头沉甸甸的滋味更加明显起来。
音乐还没有停止,站在边角处的她们却已经停下了脚步。
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不曾回答任何的梨加身子前倾,轻轻地靠在了理佐的肩头。
她将额头深埋,倚靠着这个多年不见,却依旧牵动她情绪的人,难得任性地,由着眼泪一滴滴打湿衣衫。
她清晰地知道,这或许是最后一次,她为她这样流下眼泪了。

“你觉得她们还会在一起吗?”斋藤遥望着人群缝隙里那对紧紧依靠的身影,有些感叹地发问。
惊讶地发现在座所有人都摇了摇头。
“理佐还是那个理佐,梨加也还是那个梨加。”志田用一句话解释了个中缘由。
“那,至少,她们还爱着对方吧?”不死心的斋藤又问。
这次,只有小林毫不犹豫地点头。
“只有爱情,能让一个高度近视的家伙在人群中轻易地瞩目一个人。”
几个人这才想起梨加退场必卸隐形眼镜的习惯。
斋藤又想起了什么,瘪嘴:“这么说的话,贝梨加根本没看清我长什么样子!”
志田却没有理会她,只是若有所思地靠到小林这边,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?”
小林瞟了她一眼,冷嗖嗖的眼神让后者不禁竖起寒毛。
“没有。”她轻飘飘地说道,“连你们都知道pe的演唱会,她没理由不知道,既然她不来,说明也没什么好问的了。”
志田不禁郁卒:“你怀疑什么都行,但odanana如果会变心,我相信宇宙一定早就灭亡成灰烬了。”
小林不动如山的脸上悄悄漾出一丝笑纹。
她注视着舞池中不知何时起已空荡无人的角落,心里熨帖般升起了暖意。
那个喜欢戴向日葵耳环的家伙,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更像是看起来暖呵呵又有点傻气的向日葵呢。
又或者,她知不知道爱情这东西,未必每时每刻每个人,都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呢。
但总归,自己不想像那对因为梦想注定擦肩的恋人一样过活,所以也许,必要的时候,说一说也无妨。
“请你帮忙转告一下,24小时内我都不会离开platina,还有,我很需要她。”这样想着,小林对志田由衷地笑了笑。
“你当我是免费信鸽么?”志田没好气地撇撇嘴。
“那么作为答谢,友情提醒你一下,再不付钱走人的话,你的好朋友渡邉桑可能已经在寝室进入梦乡了。”

夜间的环线公车车站寂寥无人,封闭的移民船上没有什么斑斓的夜空,只有简单调整过的明暗顶层,被勉强称之为天际。
“tale的夜空,一定很美吧。”踢着马路边的小石子,理佐牢牢注视着道路尽头,公车即将到来的方向。
时间请……再缓慢一点。
“也不是真的天空。”梨加摇头,努力维持着语气里恰到好处的笑意,“你一直想飞行于真实存在的天空,所以伊甸,很好。”
“嗯。”理佐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看见模糊的汽车大灯从那头照过来,语气陡然急促起来,“如果当年我陪你去到tale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?”
梨加不曾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,一记颠簸的直球,也难怪,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子。
“不会的。”她回答,“我说了,tale的天空也不是真正的天空。”
如果说,理佐是生来就要飞翔于真正天空的那类人,自己就是生来为演艺二字所打造的豪华囚笼。
没有向往天空的人能长久地待在囚笼之中,再豪华,再宽阔的囚笼都无用。
这句话之后,明明感到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的理佐不再开口了,她头一次如此享受和梨加之间无言的寂静时刻,也许因为这是最终,也许因为终于懂得。
双层的巴士靠近站台之时,志田也带着斋藤追到了这边,两个人和梨加简短告别,斋藤兴高采烈地捧着签名合照登上阶梯,而志田则是甩给了理佐一个眼神,才慢慢步入车门。
“爱佳是在说,就算我现在突然想带你逃走,她也会帮我的。”理佐笑着回头,一手扯住车门旁的廊柱,一手挥舞,“再见,梨加。”
“再见,理佐。”梨加用力地摇晃双手,却在理佐转身的一瞬间颓然捂住自己的大半张脸,忍住即将到来的哽咽。
或许是为了更好地告别,理佐并没有上楼,而是转进一层靠窗的位置,隔着厚厚的玻璃窗,看见了梨加此时的模样。
她愣住了,然后隔着窗子说了句什么。
公车恰好在那一秒开动,梨加只来得及看清一半。
但也够了,她知道,是“不要哭了”这句话。
是她对她,私下里说过的第一句话。
也是最后一句话。
几乎下意识地追赶起那辆不会停留的公车。
她不擅长跑步,一直都是,于是距离被越拉越远,好在不知出于什么缘故,在公车即将消失在坡道尽头之前,有一只手打开了紧闭的车窗。
看不清那只手究竟属于谁,梨加在最后的时刻,用人生中最大、最大的气力,大声地喊出了那句话。
那句在她们二人间永远也不会消弭的密语。
“我喜欢你!一直喜欢你!”

talk*
背景取自系列动漫《Macross》,具体年代私心设定在《Macross Frontier》,也就是二十一世纪中后期,人类搭乘不同的大型移民船进行宇宙大航海的阶段。
移民船分很多种,理佐所在的「platina」是老式的化工船,而梨加的故乡「tale」是新型仿生船,尽可能还原了地球的生态环境。
伊甸是人类最早发现的类地行星,文中有关伊甸的纯属私设。
按照原作定律,本文讲述了飞行员与歌手的爱情故事,但是去掉了三角恋的部分。
理佐是受雇于民间军事公司K46的王牌飞行员,在宇宙航海时代,飞行员即主力士兵。志田织田还有斋藤是她的队友。
梨加和守屋小林小池都是偶像组合的成员。
至于“败犬之歌”啥的,是民间说法,因为唱了的女主都没赢得爱情。歌词大意就是抱怨男朋友飞行员痴迷于飞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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